第三十七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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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個夏天
盡管陶諾諾在盡力克制自己嘴角的笑意，努力讓她的語氣顯得正經一點，但往上勾的語調依然帶著難掩的開心。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車子正好在宿舍樓停下。
自打第一次從她回宿舍後，許斯禮就記住了路，再沒讓她指路。
與此同時，許斯禮的瞳孔緊縮了一瞬，但不過須臾又恢覆了正常。
他沈默幾秒，而後微微側頭對上陶諾諾帶笑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告訴他：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
小丫頭表情還挺嘚瑟。
許斯禮怎麽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倒也不會被一個小姑娘的話輕而易舉搞得心神不寧。
他眼角染了些笑，聲音在逼仄的車內顯得更為有磁性：“做哥哥的，當然要喜歡妹妹啊。”
陶諾諾看著他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裏頓時不是滋味。
還以為他會因此慌張失措，沒想到他卻應對自如，搞得她格外的自作多情。
他明明知道她說的是那種喜歡！
她賭氣似地輕哼一聲，打開車門下車，卻又像不解氣似的，轉過身來對許斯禮吼道：“再見！”
許斯禮輕笑了聲，問她：“小桃子明天要回家嗎？”
陶諾諾不耐煩地點點頭。
“早點回來啊。”許斯禮的話脫口而出，以至於他自己都有點沒太反應過來。
他察覺到陶諾諾眼裏漸漸浮現出狡黠的笑意，微頓了下，故作淡定地再次開口：“南漫書店需要你。”
南漫書店需要你？
不，我不需要南漫書店。
陶諾諾皮笑肉不笑，“噢，行吧，我考慮考慮。”
說完便不再等許斯禮作何反應，氣沖沖地往宿舍走去。
她的腳步很快，一會兒就消失在宿舍樓下。
許斯禮笑著目送她離開。
卻終究還是在她不見後，漸漸繃直了嘴角。
陶諾諾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她第二天上午坐車回到家的時候，陶研淵和田乾雲並沒有在，直到晚上田乾雲才回來。
吃飯的時候，陶諾諾沒忍住，還是主動提起了許斯禮的事情：“媽，斯禮哥回南城了。”
田乾雲楞了下，“你見到他了？”
陶諾諾點點頭，聲音不自覺中放低了點：“媽媽，你之前給我說的是他媽媽需要他照顧，可是我得知的是他媽媽已經走了……”
田乾雲拿筷子的手一頓，眉頭緊鎖。
良久之後才堪堪洩出一口氣，開口語氣低沈：“他媽媽好像是被他舅舅使詭計害的，出車禍成了植物人，可能照顧了幾年後就……他會回南城，大概也是因為在慈城沒有牽掛了吧。”
她嘆了口氣，道：“這孩子背負的也太多了，他不過也只是比你大三歲而已。”
“媽媽。”陶諾諾看向她，“你以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田乾雲拿著筷子輕輕攪動著自己碗裏的稀飯，低聲道：“那時候你中考，我和斯禮都怕你知道了影響你考試，之後我又怕你傷心，再之後好像也沒必要多說什麽了。”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對許斯禮的感情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減少吧。
甚至包括許斯禮也這樣認為。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分別的時間越是長久，再見時那份感情就越發的難以控制。
以前的她總是想著回家，想要睡家裏舒服的大床，想要吃父母做的飯菜，想要倚在家裏的沙發上看電視，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在家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
她迫不及待地想開學，想去學校，想去見許斯禮。
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八月初，在得到父母的同意後，她提前回了學校。
讓她驚訝的是，朱蓓居然整個暑假都待在學校。
她拖著行李回宿舍，下一秒就聽到了朱蓓罵臟話的聲音，緊接著，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
放眼掃去，宿舍裏堆滿了外賣盒子，衣服亂七八糟地散在四處，淩亂得像一個垃圾場。
不，垃圾場可能都比這個幹凈。
陶諾諾心裏一股惡感升起，它極為無奈地瞥了眼坐在床上打游戲的朱蓓。
而後沈默三秒，關上門，轉身離開宿舍。
等她拖著行李箱走到宿舍樓下時，她才回過神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要在外面訂酒店房間？
她要為別人的邋遢買單？
這樁生意可真的是太不劃算了！
她絞盡腦汁地思考有沒有什麽兩全其美的辦法，終於在一分鐘後想出來了。
唇角忍不住彎起，她趕忙拿出手機撥通了最近存的許斯禮的新手機號碼。
可回應她的卻是冰冷的機器聲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回憶的洪水決堤，浩浩蕩蕩地席卷而來。
那像是一場恐怖的噩夢，她再也不願意想起，可現實逼她想起。
她連著又撥打了好幾次，依然無人接聽。
正在焦頭爛額之際，她想起了李楠鎮留給她的那張名片。
她快速從包裏找出來，撥通他的電話，過了一小會兒電話就被人接通了。
她頓時長舒一口氣。
“餵，您好。”李楠鎮的聲音傳過來。
陶諾諾緩了緩自己緊張的心情，說：“李叔，我是陶諾諾，請問許……許斯禮他現在在哪裏啊？我打他電話打不通。”
李楠鎮：“今天是他外婆的生日，他去祭拜他外婆了，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把電話關機。”
陶諾諾驟然洩出一口氣來。
還好還好，他沒有再次消失在人海。
再次像風一樣離開。
“我現在正準備開車去。”李楠鎮說，“諾諾，你現在在哪？要和我一起去嗎？”
陶諾諾只楞了一秒，“要！”
李楠鎮的車剛在墓園外停穩，陶諾諾就透過車窗看到了正從墓園走出來的許斯禮。
他身形修長清瘦，只穿了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也好看得過分。
有微風從他的袖口灌進去，襯衫微微擺動。
他的臉上雖沒什麽表情，但總讓她覺得他現在是很難過的。
溫奇昀說過，他剛從慈城來南城時性子特別暴躁，動不動就跟人打架，後來才漸漸變得溫和，直到變成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溫柔有禮的人。
陶諾諾只能把這樣巨大的轉變歸於一個人身上——他的外婆。
不管過多少年，不管經歷了什麽，他的外婆對他來說都會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存在吧。
等陶諾諾掐斷自己飄遠的思緒時，許斯禮已經走到他的車邊。
李楠鎮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走過去，正在跟許斯禮交談。
她慌張下車，卻輕手輕腳走到了許斯禮的身後。
他正在說話。
“沒關系，李叔，你不用去了，直接回家吧。”
李楠鎮點點頭，而後看向站在許斯禮身後歪著腦袋的陶諾諾，問：“那諾諾呢？要進去嗎？”
聞言，許斯禮快速轉過身，一眼就看見陶諾諾笑得嬌憨的小臉。
他晃了下神，眼裏浮現點點笑意，開口的語調微揚：“小桃子回來了？”
“是的。”陶諾諾嘴角揚起的弧度更高，“畢竟南漫書店需要我啊。”
許斯禮微楞，這才想起那晚他給陶諾諾說的最後一句話，竟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走吧，上車，該吃中午飯了。”
“啊，我不去墓園嗎？”陶諾諾問。
許斯禮輕哂，“不用了，走吧。”
陶諾諾懵懵地點了下頭。
李楠鎮快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陶諾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下意識地跟著李楠鎮往他的車子走。
但剛走出兩步就被許斯禮給抓住。
他拎住她連帽短袖上的帽子，輕輕用力將她往回拉，“往哪兒走呢？”
陶諾諾想也沒想就答：“上車啊。”
“不上哥哥的車啊？”許斯禮讓她回過身來，“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陶諾諾：“我的行李還在李叔車上呢。”
許斯禮二話沒說，去李楠鎮那輛車的後備箱將陶諾諾的行李箱搬了出來，然後放進了自己車上的後備箱裏。
開車時，許斯禮的唇角無意識地揚起。
明明是不那麽開心的日子，他的心情卻莫名從剛才開始好了一點。
“溝溝，你要帶我去哪兒啊？”陶諾諾問。
許斯禮輕笑。
這“溝溝”乍一聽還挺像“哥哥”的。
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不過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聽陶諾諾這麽叫他了。
“想吃什麽？”許斯禮不答反問。
陶諾諾在來南城的車上吃了一些零食，這會兒倒也不餓，困擾她的是另一個問題。
她想了想，說：“隨便。”
沒等許斯禮回答，她又開口，直截了當：“溝溝，今晚我能去你家住嗎？”
許斯禮微頓，眸光閃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話題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好啊。”他回答完，又隨口多問了句，“宿舍不準進嗎？”
陶諾諾淡淡搖了搖頭，“不是。是因為我室友把宿舍搞得很臟，我現在不想住進去。”
許斯禮突然想起了之前她給季餘堯說想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
之後他沒再聽她提起過，還以為她已經解決了問題，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沒想到這件事依然困擾著她。
他本來想著讓李楠鎮幫忙看看南城大學附近有沒有適合陶諾諾住的房子，但不知怎的，思緒就漸漸偏離了原本的正常軌道。
嘴巴也在這一刻不受他控制。
“那小桃子願意住哥哥家嗎？”
嘴巴它不聽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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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陶諾諾在盡力克制自己嘴角的笑意，努力讓她的語氣顯得正經一點，但往上勾的語調依然帶著難掩的開心。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車子正好在宿舍樓停下。
自打第一次從她回宿舍後，許斯禮就記住了路，再沒讓她指路。
與此同時，許斯禮的瞳孔緊縮了一瞬，但不過須臾又恢覆了正常。
他沈默幾秒，而後微微側頭對上陶諾諾帶笑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告訴他：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
小丫頭表情還挺嘚瑟。
許斯禮怎麽也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倒也不會被一個小姑娘的話輕而易舉搞得心神不寧。
他眼角染了些笑，聲音在逼仄的車內顯得更為有磁性：“做哥哥的，當然要喜歡妹妹啊。”
陶諾諾看著他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裏頓時不是滋味。
還以為他會因此慌張失措，沒想到他卻應對自如，搞得她格外的自作多情。
他明明知道她說的是那種喜歡！
她賭氣似地輕哼一聲，打開車門下車，卻又像不解氣似的，轉過身來對許斯禮吼道：“再見！”
許斯禮輕笑了聲，問她：“小桃子明天要回家嗎？”
陶諾諾不耐煩地點點頭。
“早點回來啊。”許斯禮的話脫口而出，以至於他自己都有點沒太反應過來。
他察覺到陶諾諾眼裏漸漸浮現出狡黠的笑意，微頓了下，故作淡定地再次開口：“南漫書店需要你。”
南漫書店需要你？
不，我不需要南漫書店。
陶諾諾皮笑肉不笑，“噢，行吧，我考慮考慮。”
說完便不再等許斯禮作何反應，氣沖沖地往宿舍走去。
她的腳步很快，一會兒就消失在宿舍樓下。
許斯禮笑著目送她離開。
卻終究還是在她不見後，漸漸繃直了嘴角。
陶諾諾已經好幾個月沒回家了。
她第二天上午坐車回到家的時候，陶研淵和田乾雲並沒有在，直到晚上田乾雲才回來。
吃飯的時候，陶諾諾沒忍住，還是主動提起了許斯禮的事情：“媽，斯禮哥回南城了。”
田乾雲楞了下，“你見到他了？”
陶諾諾點點頭，聲音不自覺中放低了點：“媽媽，你之前給我說的是他媽媽需要他照顧，可是我得知的是他媽媽已經走了……”
田乾雲拿筷子的手一頓，眉頭緊鎖。
良久之後才堪堪洩出一口氣，開口語氣低沈：“他媽媽好像是被他舅舅使詭計害的，出車禍成了植物人，可能照顧了幾年後就……他會回南城，大概也是因為在慈城沒有牽掛了吧。”
她嘆了口氣，道：“這孩子背負的也太多了，他不過也只是比你大三歲而已。”
“媽媽。”陶諾諾看向她，“你以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田乾雲拿著筷子輕輕攪動著自己碗裏的稀飯，低聲道：“那時候你中考，我和斯禮都怕你知道了影響你考試，之後我又怕你傷心，再之後好像也沒必要多說什麽了。”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她對許斯禮的感情會隨著歲月的流逝減少吧。
甚至包括許斯禮也這樣認為。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分別的時間越是長久，再見時那份感情就越發的難以控制。
以前的她總是想著回家，想要睡家裏舒服的大床，想要吃父母做的飯菜，想要倚在家裏的沙發上看電視，可這一次卻不一樣了。
在家的每一天都像是煎熬。
她迫不及待地想開學，想去學校，想去見許斯禮。
她也確實這麽做了。
八月初，在得到父母的同意後，她提前回了學校。
讓她驚訝的是，朱蓓居然整個暑假都待在學校。
她拖著行李回宿舍，下一秒就聽到了朱蓓罵臟話的聲音，緊接著，一股惡臭味撲面而來。
放眼掃去，宿舍裏堆滿了外賣盒子，衣服亂七八糟地散在四處，淩亂得像一個垃圾場。
不，垃圾場可能都比這個幹凈。
陶諾諾心裏一股惡感升起，它極為無奈地瞥了眼坐在床上打游戲的朱蓓。
而後沈默三秒，關上門，轉身離開宿舍。
等她拖著行李箱走到宿舍樓下時，她才回過神來。
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要在外面訂酒店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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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生意可真的是太不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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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一場恐怖的噩夢，她再也不願意想起，可現實逼她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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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焦頭爛額之際，她想起了李楠鎮留給她的那張名片。
她快速從包裏找出來，撥通他的電話，過了一小會兒電話就被人接通了。
她頓時長舒一口氣。
“餵，您好。”李楠鎮的聲音傳過來。
陶諾諾緩了緩自己緊張的心情，說：“李叔，我是陶諾諾，請問許……許斯禮他現在在哪裏啊？我打他電話打不通。”
李楠鎮：“今天是他外婆的生日，他去祭拜他外婆了，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把電話關機。”
陶諾諾驟然洩出一口氣來。
還好還好，他沒有再次消失在人海。
再次像風一樣離開。
“我現在正準備開車去。”李楠鎮說，“諾諾，你現在在哪？要和我一起去嗎？”
陶諾諾只楞了一秒，“要！”
李楠鎮的車剛在墓園外停穩，陶諾諾就透過車窗看到了正從墓園走出來的許斯禮。
他身形修長清瘦，只穿了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也好看得過分。
有微風從他的袖口灌進去，襯衫微微擺動。
他的臉上雖沒什麽表情，但總讓她覺得他現在是很難過的。
溫奇昀說過，他剛從慈城來南城時性子特別暴躁，動不動就跟人打架，後來才漸漸變得溫和，直到變成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溫柔有禮的人。
陶諾諾只能把這樣巨大的轉變歸於一個人身上——他的外婆。
不管過多少年，不管經歷了什麽，他的外婆對他來說都會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存在吧。
等陶諾諾掐斷自己飄遠的思緒時，許斯禮已經走到他的車邊。
李楠鎮不知何時已經下了車走過去，正在跟許斯禮交談。
她慌張下車，卻輕手輕腳走到了許斯禮的身後。
他正在說話。
“沒關系，李叔，你不用去了，直接回家吧。”
李楠鎮點點頭，而後看向站在許斯禮身後歪著腦袋的陶諾諾，問：“那諾諾呢？要進去嗎？”
聞言，許斯禮快速轉過身，一眼就看見陶諾諾笑得嬌憨的小臉。
他晃了下神，眼裏浮現點點笑意，開口的語調微揚：“小桃子回來了？”
“是的。”陶諾諾嘴角揚起的弧度更高，“畢竟南漫書店需要我啊。”
許斯禮微楞，這才想起那晚他給陶諾諾說的最後一句話，竟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走吧，上車，該吃中午飯了。”
“啊，我不去墓園嗎？”陶諾諾問。
許斯禮輕哂，“不用了，走吧。”
陶諾諾懵懵地點了下頭。
李楠鎮快步朝自己的車子走去，陶諾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下意識地跟著李楠鎮往他的車子走。
但剛走出兩步就被許斯禮給抓住。
他拎住她連帽短袖上的帽子，輕輕用力將她往回拉，“往哪兒走呢？”
陶諾諾想也沒想就答：“上車啊。”
“不上哥哥的車啊？”許斯禮讓她回過身來，“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
陶諾諾：“我的行李還在李叔車上呢。”
許斯禮二話沒說，去李楠鎮那輛車的後備箱將陶諾諾的行李箱搬了出來，然後放進了自己車上的後備箱裏。
開車時，許斯禮的唇角無意識地揚起。
明明是不那麽開心的日子，他的心情卻莫名從剛才開始好了一點。
“溝溝，你要帶我去哪兒啊？”陶諾諾問。
許斯禮輕笑。
這“溝溝”乍一聽還挺像“哥哥”的。
他已經漸漸習慣了，不過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聽陶諾諾這麽叫他了。
“想吃什麽？”許斯禮不答反問。
陶諾諾在來南城的車上吃了一些零食，這會兒倒也不餓，困擾她的是另一個問題。
她想了想，說：“隨便。”
沒等許斯禮回答，她又開口，直截了當：“溝溝，今晚我能去你家住嗎？”
許斯禮微頓，眸光閃了一下，似是沒想到話題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好啊。”他回答完，又隨口多問了句，“宿舍不準進嗎？”
陶諾諾淡淡搖了搖頭，“不是。是因為我室友把宿舍搞得很臟，我現在不想住進去。”
許斯禮突然想起了之前她給季餘堯說想在外面租房子的事情。
之後他沒再聽她提起過，還以為她已經解決了問題，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沒想到這件事依然困擾著她。
他本來想著讓李楠鎮幫忙看看南城大學附近有沒有適合陶諾諾住的房子，但不知怎的，思緒就漸漸偏離了原本的正常軌道。
嘴巴也在這一刻不受他控制。
“那小桃子願意住哥哥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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